光點在卡文中,所以想寫點歡樂向。

這篇是看了交嵐空中瑜伽那集之後的腦洞XD

吃貨吸血鬼翔 X IT界才俊尼糯米

完全是寫來玩的,不要管文筆也不要管內容XDDD

 

--

 

『叮--』

隨著那輕脆的響聲,二宮和也面前的升降門向兩邊緩緩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走廊灰白色的牆。踏出一步,他向右轉,走向被亮黃燈光照射著的狹窄走廊。

走廊兩邊有序地間隔著的門都緊緊閉上,走廊上只有他皮鞋跟地面碰撞的嗒嗒腳步聲。


好眼睏。

那是他腦海唯一的想法。


生平難得一次痛恨自己挑了走廊最盡頭那間公寓--那該走多了多少步啊?

他在心中默默想著。

 

快到盡頭,腳步突然戛然而止,他鏡片下的眼睛瞇細看著前方,發現有點不對勁。

 


他家門邊的地上--好像有一團黑色的奇怪東西。

今天早上出門時,他記得自己已經丟了垃圾。

不解地蹙眉,他再邁開腳步時弄出的聲響輕了不少,人也警覺起來,繼續向家門進發。

 

靠著頂頭的燈光,他漸漸走近時,才發現那不是甚麼大型垃圾袋,而是一個人,歪歪斜斜地靠倒在他家門邊的牆上。


二宮受驚地縮了縮肩--別說他生性膽小,雖然那也是事實,但他相信任由誰,大晚上見到一個人姿勢詭異地倒在家門前,都一定會跟他做出同樣反應。


他小心地越過那人橫伸在地上的右腳,在家門前站定,順便好奇地瞄了地上那人一眼。


穿著西裝的男人。

頭歪歪地低著,所以看不清樣子,身上的白恤衫整齊地攝進皮帶下,雙手手心朝外地攤放在地上,外套手袖處露出了恰到好處的一截白恤衫,灰色西褲筆直順滑,褲管下的漆皮皮鞋亮得反光。


以二宮和也在商場打滾的看人經驗,他判斷那個人大概是個作風穩健、做事有條不紊的保守派商人…嘛、如果忽略了那人頭上還綁著條領呔的話。


看著歪斜地掛在那人頭上的淨色領呔,長長的領呔尾就歇在肩膀上……二宮嫌棄地扁了嘴,不管怎麼看,那人大概只是一個酒醉得離譜的醉漢,雖然他身上沒發出半點酒味。


興致盡失。

他轉開臉,將手上的公文袋夾在腋下,從褲袋中掏著鑰匙。

 

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在那條走廊顯得份外清晰,他把掛著多啦A夢匙扣的鑰匙插進匙孔內,轉半圈,門鎖嗒地開了。


半開了門的二宮不甚溫柔地將公文袋丟進去玄關的地上,前腳一踏入家門,卻像想到甚麼般又探出身子。

 

從門板的阻隔之間,他露出一隻眼睛來,偷看那個倒靠在地--姿勢沒變過,或者說連呼吸起伏也沒有的靜止男人。


眼珠子在對方身上溜了一圈,他突然因想到甚麼而瞳孔擴張。

 

難不成、那個人、死了?!!!!!

 

不管是酒精中毒還是被人殺死,要是在他家門前死掉的話,明天報章的頭條肯定會用紅色大字寫著『光有表面的變態IT界青年才俊涉嫌謀殺』,那對他個人名聲來說,可真是糟透了。


不不不,二宮發誓不可以讓那種事發生。


他要把屍體丟在鄰居相葉雅紀門前,讓他來背那隻黑鍋……

還是放在大野智家門比較好呢?--可是他整天到晚都去海釣,說不定有不在場證據啊。


二宮和也在敞開的家門前抱胸繞圈子,腦袋也不住地轉動。終於在思考了三分鐘後,他發現了最重要的前提。


啊,首先還是要確認那人到底是不是真死了!

 

於是,他躡手躡腳地走近,如同慢鏡重播的慢慢蹲在那人身旁,眼前是因低頭而依然看不清的側臉,他幻想那人的嘴角流血兩眼瞪大的死狀,有點緊張地深吸一口氣。


「…喂、喂……」他膽怯地輕說。

 

沒有半點反應,二宮伸手去拍拍那人的肩。

「喂…你還好嗎?」

 

「不會真是死了吧?」


「不要死在我家門前啊--」首次面對那種情況,二宮的聲線不禁變得無措,拍打肩膀的力道大了點。

 

地上那人終於回應他心中的吶喊,手指動了動,接著像是突然活過來一樣,胸膛開始因細細的呼吸而起伏。


「%&#@*…」


沒聽到對方低聲的喃語,但二宮欣喜若狂--他總算不會成為嫌疑犯了,這樣想著,他立馬站起身彈開,遠離那個來歷不明的男人。

「既然你沒事,快點走,不要待在我家門前。」

 

那人聽到但沒回應,輕輕轉動著僵直了的脖子,然後緩緩抬起頭來,盯著二宮的那雙眼眸中盡是迷茫。


二宮總算看清楚那人的長相,比想像中的中年醉漢要帥得多了,眉清目秀的,年紀應該和自己相差不過兩歲,臉上那雙大眼睛讓那人顯得無辜非常,特別是此刻那樣凝視著他,讓他都有種不能撇下對方的感覺。

可能是初出茅廬的社會人應酬時被前輩灌醉了吧。

 

雖然同情對方,但二宮還是惡聲道:「還賴在這裏幹嘛?下樓去吹吹風就會酒醒!」

 

似乎被他不太善意的聲音嚇到,那人甩了甩頭,身子搖晃著,顯得無力的手想要撐住牆站起來,口中還是低喃說著甚麼,腳滑了幾下,每次都差點倒回地上。


二宮見狀皺起眉,還是認命去扶他一把。

將對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費勁拉起那個男人,終於讓對方靠著牆直起身來。

 

「你沒事吧?」

 

二宮如此詢問之際,手腕被一股力量拽住,將他狠狠地推向牆壁。

他正想抱怨撞痛了背脊,那個男人就手撐牆,軟癱癱地壓在他身上,那重量讓他動彈不得。

 

「混蛋,滾開!」


他氣得不住掙扎。

枉自己如此好心扶起他,他竟然壁咚他,還裝作一副喝醉軟趴趴的樣子地貼在他身子上,明明剛才拉住他手的力量大得嚇人,他都以為自己的胳臂要被扯斷了。

 

「喂,滾開!」他破口大罵。


那人驀地將頭靠向二宮的頸窩,冰冷的氣息呼在皮膚上,令二宮瞬間雞皮疙瘩,驚訝不已--那個人呼出的氣竟然是涼的。


輕如蚊蚋的聲音又從那人唇間溢出。

「%@&*……」

那人邊說邊抬起頭看二宮--鼻息濃重,蒼白著嘴唇,看來很痛苦的樣子。


「滾開!」


那人又把頭埋進頸窩去,鼻子窸窸窣窣地在皮膚上移動著,像找甚麼。


「&%#……」


聽不明白對方在喃喃說甚麼,二宮只能掙扎,奇怪的是,他怎樣用力也推不開身上那具看起來很虛弱的軀體。

 

「…我……」


二宮終於聽到了那輕柔得像不存在的氣音。


「我…好餓……」

 

二宮皺起眉,他餓了關他甚麼事?

 

抵在對方胸膛的手不安地推卻,他感到對方呼在自己脖頸的氣息愈來愈冰冷,呼吸速度也愈來愈急速。

 

…那個人、可能不是人類吧?

--那樣遲疑地想著,腦海浮現的是自己打電玩遊戲時長著角的大魔王咧嘴笑著的畫面。

 

肩膀突然被對方雙手使勁按住,如同要捏碎骨頭的力道讓二宮發自心底地狠狠抖顫了一下,但怎樣也比不上他瞥見對方模樣時的那份驚愕。


那人在抓住他肩膀的同時,抬起了臉。


那雙大眼睛洋溢著的是不再迷茫的嗜酷眼神,他嘴巴微啟,靠外兩側的兩顆森白尖牙映在二宮詫異的瞳仁中,讓他瞬間忘記了呼吸。

 

到那人重新低下頭時,二宮只感到脖頸處的襯衣衣鈕被啪地扯開來,在線鈕分離的聲響後,一陣刺穿皮膚的痛楚在右頸擴散開來,他神經反射地微仰起頭,很快,麻痺般的痛楚擴散到肩膀、身體和四肢。


變得虛軟的身子只能靠向那個人。

 

耳邊嗡嗡作響,他視線觸及的只有走廊灰白色的牆,抵在對方胸膛的雙手早已無力垂下,最後,眼前的視野不住縮小,他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二宮在床上悠悠轉醒,覺得身體有點沉重,但倒沒有針刺般的那種不知名痛楚。


原來是夢啊。

意識回籠的他鬆了一口氣,轉頭就對上房間角落的某物體--黑色長形如同繭一樣的東西,倒吊在他房間天花板上,底部露出了一顆頭,頭髮順應地心吸力下垂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二宮和也爆出足以叫醒整層住客的高頻率尖叫聲。

 

尖叫聲過後,那個繭開始蠕動,一對黑翼咻地張開來,在房間揚起微風,二宮那才發現這不是個繭,而是包裹著本體的一雙翅膀,而它本體是一個人--還是他昨晚在家門見到的那個人。


頭向地倒吊著的生物轉個身,回復正常人類腳向地的姿勢,揮動起黑翅,飛、沒看錯,是飛向蜷縮在床上發抖的二宮被子團。

 

「您好,早上好。」

昨晚那張被二宮喻為清秀的臉,停在他咫尺之間,露出有禮貌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

 

「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

說著,那人背上的翅膀化成長長的黑斗篷披在身上,現在的他看起來完全跟普通人類無異。


「啊啊啊--!」

回應著的繼續只有二宮無窮無盡的驚叫聲。

 

那人見狀,又打算說甚麼,只是二宮用力將毫無防範的他一把推了下床。在他視線天旋地轉之際,二宮就抓起他的手,將他向外拖。他還不太適應腳掌踏在地板走路的感覺,於是有點蹌踉地被二宮一路拖到客廳再拖出門外。

 

「我不管你是甚麼東西,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說罷,二宮砰地重重關門,上門鎖落門鏈的動作一氣呵成,吁一口氣之後,他才靠著門板滑坐到地上,驚訝的眼眸還是瞪得很大,手指用力扯住了臉頰肉。


啊、痛痛痛!

所以說,那不是個夢?

剛才真的有隻會飛的蝙蝠人形生物倒吊在他房間,還跟他說早安?

 

他猛地想起昨晚的事,馬上衝到浴室,在鏡子前他看到右頸近鎖骨的位置有著醒目的兩個紅點大小的傷口,周圍還有淡淡一圈青紫瘀痕,他驚訝地瞪大眼,想到昨晚那人的尖獠牙,看來是被它咬傷了。


手指摸上傷口四周,點點地刺痛著;他拍拍身軀,沒有異樣--實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精通遊戲發展史的宅男二宮和也很快就明白過來,他遇到的那生物看樣子就是無數乙女遊戲都超愛用的設定,甚麼一生只能吸最愛的人的血那種俘虜少女心的--吸、血、鬼!


沒想到,竟然讓他碰上了活生生的傳說中生物。


一直堅信世界無其不有的他當然不怕…才怪。

他捂住狂跳的心臟,都早說了他生性膽小啦,不過幸好他當機立斷,懂得趁那隻吸血鬼還未搞清楚情況前就把他趕出去。

 

當天他擔心那隻生物還在門口,於是沒敢去上班,跟公司請假,窩在家裏打了一整天遊戲。


第二天,他準備出門時被坐在門口的吸血鬼嚇了一跳,急急關上門,奇怪…吸血鬼不是怕日光的嗎?


第三天,他從防盜眼見到吸血鬼在家門前徘徊,打電話叫了保安上來抓人,但那隻吸血鬼卻在保安到來之前不知溜到哪去。


第四天,公司打電話告訴他,明天再不來上班的話誰也保不了他。


第五天,為了飯碗的他不論如何都要出門,發現門外甚麼人也沒在,心中不禁暗喜。


他小心翼翼地用防盜眼再三確認外面沒人才出門上班,小心翼翼地鎖好門,小心翼翼地留意在公司或上下班的路途會否被埋伏,再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的家,鎖門、落門鏈。

他在心中笑得眼睛都瞇起來。

 

然而,二宮和也那個人,最缺乏的大概就是上天適時的眷顧。

他剛打開電燈開關,視線一瞥,就看到坐在他家沙發上、正用他家的廉價玻璃杯品嚐著紅色液體的吸血鬼。


「你為甚麼會在!!!」

在指著對方大喊的同時,二宮懷疑自己崩潰了。


他立馬衝到廚房拿來幾顆大蒜,毫不客氣地丟到吸血鬼身上,同時口中唸唸有詞的,「惡靈退散!」,結果大蒜被對方穩穩地接在手心中。


吸血鬼的大眼睛キラキラ地盯著手上的白色東西,湊近去嗅了一下,立馬苦皺著一張臉,露出嫌棄的表情。

 

「好臭。」隨手就把它們丟在桌上。

 

二宮呆住--不是都說吸血鬼都怕大蒜嗎?


但他不氣餒,拐彎回到房間去,跪在床邊的矮櫃抽屜前翻弄著。

吸血鬼不解地跟在他身後,去到房間時,只見二宮緊握著一把銀色小東西。見吸血鬼進來了,二宮就伸直手將那件東西正對向他。

 

「快滾出我家,不然收了你!」

 

吸血鬼走近仔細看了看,原來是把銀製十字架吊墜,他不多細想就搶過手中--「啊,你看電影看太多了,我們族人不怕十字架的。」

吸血鬼的笑容簡直好比遊戲中打不死的boss,讓二宮有上前用力糊他臉的衝動。


「…不對,某程度來說,你們這樣做也對。根據我在書上看到的資料,歐洲和美國那邊的族人,有部分都比較怕十字架。可是東方出身的族人,比如說我,都不會怕的。不過啊,聽聞最近北歐的族人開始不怕了,幾百年前他們都--」


聽到對方自顧自地說著不知從哪看來的知識,二宮連吐槽的力量都失去,肩膀一下子就耷拉下來。

 

「……請問一下,你來我家是不是有甚麼事?」

 

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甚麼用那種委曲求全的語氣說話。

簡而言之,他放棄反抗了。

 

吸血鬼的滔滔大論終於在聽到那問句時停下來,想了想,他拉住二宮的手離開房間,二宮微弱地掙扎一下,馬上就放棄跟那個力大無窮的鬼對抗。一路跟住吸血鬼回到客廳的沙發前,見到眼前的狼藉,臉如死灰的二宮眼眸中蒙上一層陰影。

 

吸血鬼抱怨地撅起了嘴,指指茶几上盛著深紅液體的玻璃杯。


「那東西看起來像血一樣好看,可是味道不如血的好喝,不過也不算差啦。」


「你…」


「還有那些杯子--」手指隔空戳著茶几上不成形的玻璃杯和旁邊一堆玻璃碎,「實在做得太脆弱,我輕輕一咬就碎掉,還碎了好幾隻。」


二宮青筋暴現,惡狠狠地瞪著一臉無辜的吸血鬼。

「你、個、混、蛋!」


那生物竟然喝光了同層的時尚鄰居松本潤送給他的昂貴紅酒,天知道他上網賣掉的話可以賺多少錢!N個零的日圓啊!雖然他還不打算賣就是。

還有,他新買的那套玻璃杯就這樣遭受毒口全都報廢,雖然不貴但再買的話又要花幾多錢!

 

彷彿親眼見到一張張白花花的紙幣從褲袋中飄走,二宮和也覺得心在淌血。

他突然覺得好累,再跟吸血鬼糾纏他怕自己下一刻會砍死對方,於是他轉身丟下還在興致勃勃說著紅酒味道怎樣的吸血鬼,腳步蹣跚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等等!」


「人類!」


二宮不理會。

突然一陣卷風在身後吹起,吹得他後頸一涼,頓了頓腳步,面前又出現了那張好看卻愈看愈可惡的臉,和親切的笑容,「人類,你等一下嘛。」

 

雖然只有零點幾秒,但眼力極好的二宮清楚看到吸血鬼那雙翅膀變回黑斗篷的瞬間。

當然啦,以一個人類的速度怎有可能走路有風?

 

「……」

二宮轉頭回望身後此刻已空無一人的沙發位置,茶几上的玻璃碎因風吹,紛紛落在木地板上,亂七八糟的看得他眉頭都皺緊了。


「我來是有原因的--痛痛痛…」


二宮氣憤地伸出手,扯住眼前的尖耳,用力扭了一下。

日圓飛走和滿地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憤怒完全掩蓋掉他對未知生物的害怕,大不了就被吸光血吧,他已經忍不下去。


他字正腔圓地一字一句吼著。


「不準在我家裡面飛!」


「你看你把我家弄成甚麼樣子?」


「吸血鬼也有你那麼笨拙的類型嗎?愛德華見到都要哭了!」


心想著愛德華是誰的吸血鬼感到耳上的手勁隨著對方的話一下下地加重,痛得他臉容扭曲。

他決定先放下那個對愛德華的疑問,因痛楚而充滿水氣的眼眸緊緊盯住對方,嘴巴開口求饒:「我知道了…我會習慣的,快放開我……」

 

吸血鬼下垂著八字眉的可憐臉總算讓二宮心中的氣消了點,於是就大發慈悲地放開一直在雪雪吹痛的吸血鬼,對方急忙摀住變紅的耳朵。


「誰讓你習慣,快給我滾出去。」


「你們人類都喜歡叫人滾出去嗎?…每次見到你都是這樣說……」吸血鬼哀怨地睨二宮一眼。


「你又不是人。」


被堵得一句話也答不上的吸血鬼看著二宮手腳俐落地拿出掃帚和簸箕,彎身清理茶几和地下四散的玻璃碎,他有點戒備地站在不遠處遙遙觀望,最後索性席地而坐。

 

邊掃著地的二宮,視線餘光留意到吸血鬼被兇完之後完全失去氣勢地窩在角落,不禁覺得有點好笑,「好了……你賴在我家到底有甚麼事?」

 

這樣問的時候,吸血鬼終於像想起目的般地猛然抬起頭,學乖了的他沒忘記要踏著腳步走向二宮。

 


「喂、不要踩到玻璃碎!」


莫名地被吼,吸血鬼又剎停腳步。


「…踩傷了我可不會幫你治療。」


吸血鬼低頭看看自己光裸著的腳掌恍然大悟,注意著地上閃晶晶的尖利碎片,接近了二宮幾步。


「其實我是來感謝你的。那晚我差點就以為自己要化成黑霧……對應你們人類的話,就是會死掉的意思,」想到當天瀕死的情況,吸血鬼語氣不自覺緊張起來,「因為--我實在太餓了!那時已經餓了七天都找不到食物,幸好最後能遇到你。」

 

說到那天晚上,二宮又一肚子氣--被吸血也罷,他可以當是捐血救人,但是,那隻雄性吸血鬼還死命地壓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吃豆腐,他覺得真是白白虧大了。


「我說,街上多的是人,你為甚麼偏偏跑來那座大廈裡找食物?」

 

吸血鬼想了想,又露出迷茫的表情。

當晚他腦袋已經因為飢餓變得一片混沌,在街上晃悠好一段時間也沒找到好的目標,又不想隨便填飽肚子就算,結果神推鬼使地就決定飛到那安靜的樓層稍作休息,沒想到等他想再飛走時,就連那丁點的力氣都使不上,人也沒遇到一個,只好留在原地等死。

 

二宮不理會對方沉醉在思考的自我世界,好好檢查確認了地上沒有玻璃碎後,他將簸箕裡的玻璃碎都丟進垃圾箱。


勞動過後,他回到客廳就直接縮著雙腳將整個人窩進沙發去,睨向還在旁邊呆呆站著的吸血鬼。


「你該不會餓到那個地步還要挑食物吧?」

 

吸血鬼沒料到被猜中,驚訝地瞪大眼望著二宮,而二宮得意地歪歪嘴角。

 

「所以說,愛德華見到你都要哭了。」


「……那個,愛德華是誰?」

 

二宮不客氣地給他一記充滿鄙視的白眼,顯然不打算解答他的疑問。


「這樣吧,我接受你的道謝。」

這樣說著,二宮伸出手遞到吸血鬼面前。

 

吸血鬼一點也跟不上二宮的節奏。

在對方不解時,二宮一把抓起他的手覆上自己的手,握住,手心接觸到對方有點涼的體溫,一股寒流就沁入皮膚讓他微微抖了抖,吸血鬼只是呆呆地看著兩人交握著的手。


「既然我已經接受你的謝意,那麼你就可以離開了吧?」


「離開…?」吸血鬼喃喃地重覆一遍,眼神不解。

 

「你是來道謝,我也接受了,所以你已經沒別的原因留下來。」

話畢,二宮就感到一股力量壓陷了他旁邊的沙發靠背,揚起的空氣震盪彷如輕柔的咚一聲湧進他耳蝸,然後落在他臉上的燈光就被一襲陰影遮蓋了泰半。


「你…」二宮驚愕不已。


吸血鬼背著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二宮。

超近距離的迫力加上那種突然改變的銳利眼神讓他不禁嚥下一口水,有點心跳緊張之餘,不悅也咻咻地直線上升。


混蛋!

那隻吸血鬼居然又壁咚他,到底把他當成甚麼東西!


只是來不及罵出口,吸血鬼就說話了。

可能是那種距離下,二宮覺得對方的表情變得比剛才認真得多,但開口的語氣還是一樣無辜。

 

「不只道謝那件事,其實我還要說,我不要離開。」


「嗯…---?!!」二宮困惑。


「那我就老實說,我從來沒有遇上你那種A級美食,所以…不想走。」

 

語氣像是擔心玩具被搶走的小孩子般,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真正讓二宮在心裏捏一把冷汗,下意識就想伸腳去踢開眼前那突然妖魔化的吸血鬼,卻被對方看穿,先發制人牢牢地扣著左腳腕,抬眼對上對方平靜但洞悉一切的眼神,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嚇得雙腿有點無力。

 

「我不走。」


「……」

那種令他腳踝生痛的手勁跟遇到他那晚一樣,二宮深知自己沒辦法掙扎開來,也清楚了解現況--對方力大無窮,還是一隻想吸他血的吸血鬼--那麼下去,他真的會死在對方的尖牙下,他臉色一白,拚命地搖頭為了小命誓死也不能屈服。


「等一下,我的血一點也不好喝!」


「嗯?」


「你看我啊,不用上班就會躲在家中打電玩,血液循環完全不好,絕對不好喝。而且!我還整天吃不健康的街頭外賣,大概流出來的血液都很不健康。」在生命危險受威脅的恐懼下,二宮努力地掰著藉口,「那晚肯定是你太餓,才會誤以為我的血是甚麼A級、對、肯定是這樣的!」


吸血鬼卻把頭湊近,二宮只能從對方頭頂的髮間看到那挺直的鼻子,鼻翼在抽動著,「沒有啊,還是那晚我嚐過的味道,那種香甜的氣味。」,然後他抬頭,露出爽朗但在二宮眼中只是猙獰的笑容。


「不不不…」

 

吸血鬼置若罔聞地扯下他縮在沙發上的雙腳,少了那層阻礙,對方直接就跨坐到他身上,伸手摸起他的脖頸,去到右頸近鎖骨的位置驀地停住。本來嗜食的眼神望著二宮,突然就變得可憐起來。

 

「傷口都消散了,太好了。」

說著,吸血鬼低頭在原本傷口的位置上來回舔了舔,舌頭粗糙而微涼的觸感讓二宮不住打顫,根本聽不下對方的話。


要是詢問二宮此刻的感受--他覺得自己大概就是被嘶嘶作響的蛇用尾巴緊緊綑綁住的小獵物,想逃卻逃不過要被殺掉的命運。

 

「不、不要殺、殺我……」

因為危險逼迫,深感被逼到絕路的二宮小獵物發出了帶著哭腔、斷斷續續的哀號,泛著淚的眼眸大有哀求之意。

 

「殺你?」吸血鬼卻不解地抬起頭看他,想了一會才明白過來,「你不會死啊,我又不是要吸光你的血。」


「不是?但你剛才明明說要品嚐A級美食--」


「A級的當然要儲著吃啊。」吸血鬼眼神閃亮亮,像是殘酷地笑著,「一次過吃完太可惜了,而且我很珍惜食物,一次吃不下那麼多啊。」

 


言下之意該不會是要把他囚禁起來,每天吸幾遍直到他死為止嗎?

雖然心中害怕,可是小不忍則亂大謀那種道理二宮和也可是很清楚--只要能逃過這一次,看他以後還會不會那麼笨被這隻混帳吸血鬼抓到!


在心中打著如意算盤的二宮一臉慷慨就義:「要是你不殺死我的話……那好吧,我讓你吸。」

 

吸血鬼見二宮答應了,就開心地俯首埋進他頸窩,在頸皮膚上嗅找著容易入手的位置。感覺到某處比較細嫩,他露出尖牙,試探性地在上頭輕咬了一下,沒刺穿皮膚,卻聽到頭頂傳來微弱的驚呼聲。


抬眼,他就看到二宮皺起眉,責備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喂,你咬之前就不可以先跟我說一聲嗎?」


「哦……」

吸血鬼歛下眼,卻再找不回剛才那小片細嫩皮膚,他只好繼續搜索著,如此零距離地接近美食的血管,他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口腔分泌出不少唾液,牙肉也酸酸地痛著。


「喂…吸血鬼先生。」


「咦?」

鼻子又被逼停下來,吸血鬼抬起眼,略急躁地望向再次打斷他的二宮。

 

「…你還是不要事先告訴我,不過輕一點……我怕痛。」


吸血鬼連回應一聲也省掉,微頜首,繼續埋在那散發著香味的脖頸間。


半晌,他終於為找到位置而笑了,微微托高二宮的下巴,讓自己能更接近心目中的吸咬位置,浪費在摸索的時間已經把他磨得心癢又心急,一找到那位置,他沒聽從二宮的話,張嘴一使勁,尖牙刺破了皮膚。


他明顯感到二宮因痛楚而微掙扎,手指抓住他黑斗篷一角扭捏著,他皺眉,尖牙不住釋出麻痺液,對方才漸漸停止掙扎,讓他滿足口腹之慾。

 

嗯、好吃。

他細細地吸吮著血液時,腦海中只剩下那個念頭。

 

下巴被對方輕輕抬起的二宮和也在痛楚之中感到一陣白色暈眩,麻痺感在血液中緩緩流動,身軀無力地沉入柔軟的沙發靠背,像是躺在床鋪進入睡夢前的感覺--比起第一次,這次的體驗要好得多啊--於是,他閉上雙眼。

 

也許是吸血量不算多或者調節了麻醉液的使用劑量,在吸血鬼抽出尖牙放開二宮時,他驀地就睜開眼,雖然全身乏力,但卻沒有因此暈過去。


吸血鬼擔憂地直盯著他的臉,二宮也回望著。

那雙豐潤的唇此刻染上了屬於他的血色,那副畫面竟讓二宮覺得妖嬈卻又移不開目光,只是他也想提醒對方,他的嘴角邊還殘餘一抹鮮紅讓他看來有點可怖,可是他連動嘴唇的力氣也所剩無幾。

 

吸血鬼表情還是很擔憂,動手扶正二宮的頭和身軀,讓他以比較舒服的姿勢側靠著。


二宮心想,以吸血鬼來說,那隻大概算是好的那類吧?

 

吸血鬼那雙大眼睛再次停留在他臉上,二宮注意他視線降落的位置大概是剛才咬的傷口。

 

「…說起來有些抱歉……」吸血鬼一臉為難地盯著二宮,「因為我嘴巴的吸力天生比較弱,所以總是會不小心留下瘀青的傷痕--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口腔的麻痺液分泌較多,所以暫時不會痛的。」

 

暫時不會痛麼…

 

二宮看似沒意見地閉起了眼睛。

只有他知道,如果他的手腳能夠動彈,他發誓肯定會一拳打過去那隻滿臉歉意的吸血鬼身上。


那麼重要事為甚麼就不能早早說明?

他都說自己最怕痛了啊!那種蹩腳的吸血鬼,果然愛德華見到一定會哭死--在吸血鬼看不見的二宮內心,正無比怨恨地咬牙切齒著。

 

而吸血鬼,宣佈完那件事之後就一臉如釋重負。


「對了,人類,你叫甚麼名字?」


「……」


「既然我以後要留在這裏,總得知道你的名字吧。話說,我是櫻井家族的長子,叫做翔。」

 

二宮的嘴唇費力地蠕動著,吸血鬼櫻井翔聽不清楚他在說甚麼,於是就彎下身將尖耳湊近,依然聽不太清楚,他又湊近幾分,將耳朵貼在對方的唇邊。

 

沒料到竟被輕咬住了耳廓。


雖然力道很輕也一點都不痛,但吸血鬼的耳朵很敏感,他不禁微微倒抽一口氣,然後聽到二宮在鬆開口時的那句話。

 

「…………你、滾、出、去。」

 

吸血鬼不解地看著二宮一臉被惹怒的模樣,想到對方大概是在生氣自己剛才沒控制住咬的力道,於是嘴角勾起自以為親切的弧度,「放心,下次我會咬輕點。」

 

下次個鬼!

吃完還不會擦嘴啊那隻混帳吸血鬼!等他二宮和也回復氣力後,一定要把他掃出門口!!!

 

(完)

 

--

 

從此,二宮家就多了一隻不用花錢也養活的吸血鬼,可喜可賀。

不知不覺間寫完,整個人都好開心XDD

話說,把精英主播翔寫成那樣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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