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lft的點文--櫻二同桌設定

本來要求是要虐翔君的,可是寫著寫著……我就跑偏了QAQ



櫻井翔走進課室時,腳步刷刷作響,引起了課室所有人的注意,但所有人只抬頭睨他一眼,連一秒停留也沒有,又若無其事地做著手頭上的事情。


櫻井早習慣他們的眼神,漠然而驕傲,彷彿當他是髒東西,不應走近他們。

他們的敵意很幼稚,但那裏就是不容許外來的東西。對於那些人來說,他一個留班生是外來的,不屬於這裏,不是他們的一份子,這樣的人就只有被排斥的下場。



櫻井也不稀罕和那些人建立關係。

他知道,自己不屬於這裏,所以才能漠視那些不善意的眼光--不在乎又怎會介意呢。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座位,隨意將書包丟在桌上,發出頗大的聲響,桌面都微微震動。他不理會有幾個人因為他那行為而發出厭惡的嘖聲,一屁股坐下。



他鄰坐的人本來趴在桌上睡,被他那聲驚得身體抖了抖,倒是沒有醒來。

櫻井看看,才發覺那人耳朵塞著白色耳機,難怪吵不醒。他挑挑眉,轉頭打開了課本,開始課前預習。



櫻井並不是不良少年,也不是因為成績太差勁所以要留班。相反,他成績好極了,即使有點反叛但從沒有出過大差錯。唯獨一次,發生在上年的學期末--他跟外校的人轟烈地幹了場架,最後還引來警察。至於打架原因,櫻井死都不肯說,只說是對方的人惹毛了他。結果學校不接受那個說法,把他留班作為懲戒。


大人就是這樣,甚麼事都要一個他們認為合理的原因,不然就是錯。



櫻井冷哼,翻閱著課本,右手拿起筆在某條算式上畫了個圈。


「那個會考?」

櫻井側頭,他鄰座的同學正盯著他劃了記號的課本,看來興味盎然。


這個班上除了櫻井之外,還有個『外來東西』,那就是他的鄰座--總是貓著背或趴在桌上的白淨少年,身板纖細,黑髮短眉薄唇,下巴還有顆小巧的痣。

他叫二宮和也。


櫻井想,他跟自己也一樣,不屬於這裏。櫻井沒見過他和班上的人聊過半句,如果他們當櫻井是髒東西般避之則吉的話,那麼他們一定當他鄰座是小透明,視若無睹。他不知道那是為甚麼,但他覺得他鄰座除了有點憂鬱、沒幹勁、不愛搭理人外,整體還是不錯,不至於會認識不到朋友。


憂鬱少年脫掉一邊的耳機,又問一次:「那個--會考?」


櫻井跟二宮其實不怎麼熟,只是會在換課節的空隙說上幾句,叫醒趴著睡但被點名的他,偶然在飯堂看到他一個人擠在男生堆中搶麵包,在體育課被自動分成一組然後一言不發地互相投著球--總之,就是不熟。


於是,櫻井不甚友善的啪地把書翻去下頁:「不考。」


二宮沒作聲,也低頭翻弄手上的課本。櫻井偷瞄一眼,見到對方在他自己的課本上圈起剛才那條算式,還大大地畫了兩顆星。


「喂。」他不悅地說。

可是對方沒有理會,跟住他翻到下一頁去,又問:「那頁有重點嗎?」

「沒有!」
櫻井被那溫吞吞的聲音惹得語氣不佳,用力閤上書本,然後又覺得自己態度太激烈,不禁皺了皺眉。


二宮並沒有介意,聳聳肩又把耳塞塞進耳朵,趴回桌子去,好像一下子被睡魔打敗般。

櫻井不相信有人如此能睡,不過那位鄰座君不睡也的確沒其他事可以做。他不似在意成績那類,每天上課都打瞌睡,人懶洋洋的,看來沒甚目標。



櫻井從心底討厭那類人,那種抵抗心理彷彿與生俱來--他和二宮合不來,如果不是他們在這班都被歸為外來的,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和二宮走近。人總是在孤立時找尋同樣孤立的盟友,自然而然地。


櫻井對二宮那人改觀是發放期考成績那天,他看到二宮的名字出現在前三十名榜單之中,以一個每天都在課堂睡覺的人來說,那有點不可思議。


櫻井呆站在榜單前,直到他看到二宮戴著耳機經過,瞄了榜單一眼,然後無所謂地走開。櫻井追過去跟在二宮身後,看到他校服後領翻起來,和那個顯然是睡亂的微翹頭毛。他沒伸手幫二宮整理好,而是望著外露的那片後頸,直到那人轉過頭來。


「櫻井君,你幹嘛一直跟在我後面?」

櫻井狀甚無辜:「我也是回課室啊。」


二宮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哦。」,又匆匆轉回頭去,櫻井見到他的耳背有點紅。


「你的名字在三十前啊,真是意想不到。」櫻井開口,又補充道,「我是說,你還挺厲害的,明明每天都在睡,你真的有聽書?」

「那不是廢話嗎?沒聽書還能有這個成績,我就是天才了好不好。」

那回櫻井真是瞪大眼:「你邊聽歌邊睡也知道老師在教甚麼?」


二宮滿臉嫌棄,脫下右耳耳機塞到櫻井的耳去。櫻井皺眉,本能地側頭閃避開,二宮有點愕然地呆了呆,接著就把耳機重新塞回自己耳裡。

「沒播音樂的,」他淡淡地回答,「那耳機。」


櫻井覺得自己的閃躲太明顯,他承認自己有點潔癖,可是他們又不算熟,自己這樣做很正常。然而,二宮的表情看來挺在意,害他心裏介意起來。



那天下午,櫻井發覺自己忘了帶便當,正打算到飯堂買東西吃,卻見幾乎每天去飯堂買麵包的二宮拿出個便當盒來。

「二宮君,你帶了便當?」他驚訝地問。


二宮瞄瞄他,沒有回應就開動,飯盒裡放的是三分二是青菜,剩下的三分一都是白飯。櫻井覺得也難怪二宮長得那麼瘦了,平時常吃麵包,難得帶了飯盒卻還是沒有半片肉。


待櫻井買完麵包回來,二宮還在默默吃。櫻井看到他那副模樣,忍不住把手中的肉鬆麵包一拋--在半空劃出了弧線,準確地落在二宮的大腿上。


二宮受了驚嚇,抬頭。


「…那個,剛才抱歉了。」櫻井搔搔後腦,有點窘於解釋,「我不喜歡被人觸碰,所以……這個當是賠禮。」

二宮愣愣地拿起麵包,望著櫻井因不習慣釋出善意而遊移的眼神,終於忍俊不禁:「fufufu,你以為我介意剛才--真是啊,那種小事我才不會在意,櫻井君。」


二宮笑得眼角都彎,緩和了身上散發的憂鬱氣息。櫻井被笑得有點惱怒,但知道二宮沒有介意,心頭輕鬆不少,也就乾笑幾聲。然後,有個東西沿著拋物線落在櫻井腿上。


他一看,是盒裝蘋果汁。

抬頭,二宮正在拆開肉鬆麵包的膠袋,給他送來充滿笑意的一眼。


「那是我給你的謝禮。」

「謝禮?」

「你告訴了我吧--今次考試的重點。」二宮咬了口麵包,塞得滿嘴也是,話語含糊地說,「多虧你,我節省不少溫習時間--對了,那個可要150円,不是便宜貨哦。」



所謂朋友,總是在意識到之前就已經建立了那份情誼,只是櫻井萬萬沒想到他和二宮和也能如此合得來,好像上輩子就認識般。


跟二宮好起來後,櫻井發覺他的成績不比自己差,只是他很不喜歡記筆記,也很討厭滿腹只有說教的老師,才會選擇趴在桌上裝睡。櫻井會在休息時間跟二宮聊很多話題,他甚至認識了二宮在這所學校的另一個好友--相葉雅紀,跟二宮完全相反的開朗類型。


櫻井每天都會和二宮一起吃午飯,有時相葉也在。


二宮偶然帶便當,偶然還是要買麵包當午餐,那些時候櫻井會陪他一起擠人群,幫他搶過幾個--雖然最後吃掉的都是櫻井他自己。櫻井知道二宮不喜歡跟班上的人打交道,所以每天都戴著耳機,假裝聽不到他們的話也不用回應他們。但那不是主要原因,櫻井見到二宮在說到這事上巧妙地避開了重點,但櫻井不打算深究。



直到某天,趴在桌上的二宮突然把耳塞遞到旁邊的櫻井手上,示意他戴上。

不再是初相識,櫻井接過耳機就乾脆地塞入右耳,輕柔的女聲傳進耳裡。他意外地轉頭看二宮,發覺他笑得溫柔低聲哼著那首歌。


窗外的陽光越過櫻井,把二宮的臉映得光亮,他半瞇著眼像是在享受陽光的沐浴。櫻井盯著他,覺得心臟好像一瞬間被他輕輕的歌聲搔撓得癢癢的。


「你不是說耳機不播歌的嗎?」他不禁問。

二宮還是繼續哼歌,直到那首歌結束他睜開眼,對上櫻井的視線。


「好不好聽?」他抿唇勾起微笑。


「…好。」櫻井點頭,雖然他只顧著看眼前人,壓根沒有把歌曲聽進去,「可是你不是說耳機不會用來播歌嗎?」

二宮皺了皺鼻子:「有時覺得翔君你太煩人,聽音樂可以轉換心情。」


櫻井沒料到他這樣回答,突然就覺得很受傷,耷拉著眉毛的模樣卻惹得二宮大笑。



因為是鄰座,櫻井向右邊看時,總能看到二宮趴在桌上的睡顏。二宮的瀏海有點長,趴著時側散在他額前,看來很柔軟。二宮的眉毛短短沒有修飾,睡著時緊閉成一條線的眼上的睫毛又長又微翹。二宮有時會睜著眼在胳臂間瞧櫻井,他發現了後就會緊張得身子繃直,裝作專心聽書。


「翔君明明成績很好,為甚麼會被留級?」


櫻井沒有回答二宮的問題。

正如二宮不說他和班上的人的關係,櫻井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為甚麼會和外校的人打架,即使對方是二宮,他這班上的唯一朋友。




又過了幾個月,櫻井終於能把課堂上趴睡的二宮挖起來,讓他好好聽書。


為了不讓二宮悶得又要睡過去,櫻井會寫些無聊的話傳紙條給他,比如說今天老師的假髮沒戴好、今天穿的那套衣服好醜、午飯的飯菜是甚麼。有時,櫻井還會在紙條上畫畫給二宮,想要得到對方的讚賞,只是每次都只會讓二宮摀肚子笑得半死。

有次,二宮終於忍不住笑出聲,結果老師勃然大怒,趕了兩人去走廊罰站。


手上拿著『不可發笑』牌子的二宮上身靠在牆上偷懶。課室傳來老師沉悶的授課,他望著窗外的晴朗藍天,不禁對自己被連累憤憤不平:「現在可好了,不能睡還不能坐。」


他瞄瞄旁邊同樣站得歪七扭八的櫻井翔,手上拿的牌子寫著『不准在堂上畫畫』,馬上想到他剛才畫的長毛雪人--二宮嘴角抽搐著叫自己不要再笑。


「翔君,下個月的畫畫比賽,你還是不要報名参加了好嗎?」



那天,兩個人一如以往地結伴回家。櫻井住的地方比二宮要遠,所以他總是把二宮送到家門口再繼續走。悶熱的天氣讓二宮連連抱怨,於是那天他們在路上買了冰棒,櫻井挑了橘子味的,二宮要了梳打汽水味,櫻井請客。


「nino,你覺不覺得冰棒的吃法有…有點工口?」


二宮睨他一眼:「你幹嘛突然開黃腔?」


櫻井也不是那種隨時開黃腔的人,只是看到二宮伸舌舔掉快要融化的部分,順帶吮了口冰棒棒身,他的那些思想突然就湧上來,害他臉上一熱。


「沒甚麼…只是想想。」

「aiba把你帶壞了,fufu,回去要說說他。」



走到二宮的家門時,櫻井手上的冰棒已經吃完,二宮的還剩下一點,天氣熱得它快要融掉,二宮側著頭在跟他說話,所以沒有發現融化的冰淇淋已沿著木棒子滴落到手腕上。


等他發現,一邊叫著牙白一邊舔去手腕的水漬。櫻井不敢說,自己比較牙白……因為他看著二宮的動作,竟不自覺地吞口水。不知他心思的二宮如常地揚起笑臉跟他道別,他回過神,才遲鈍地揮揮手。



兩人關係變得如此好,本來沒察覺的班上的人現在自然都知道了,然後他們開始不滿了--被孤立的人不應該過得開心,要不然孤立的目的就沒了--二宮和也很清楚他們這點心態,所以當他看到自己鞋櫃裏被寫了很惡毒的話,鞋子裏還放滿圖釘的時候,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他比較慶幸的是,自己開鞋櫃時沒有遇到櫻井,所以他不用看到那些字眼。


二宮把鞋裡的圖釘都掉進垃圾箱,裝作若無其事地戴上耳機回到班房,迎接他的是惡意輕蔑的眼神,而他只是在想,今天放學後又要買酒精去擦掉鞋櫃裡的馬克筆字跡。


於是,當日他沒有和櫻井結伴回家--雖然是櫻井先說有事忙不能一起回去。二宮知道他被班上的人邀請去踢足球,而他也答應了--拉攏其中一個,分化另一個,很典型的孤立做法,而他們選擇拉攏櫻井,分化二宮也是二宮一早料想到的。

櫻井翔可是上年跟外校高年級幹架還贏了的人啊。



相葉依然偶爾來找二宮和櫻井吃午飯,他們坐在某層樓梯間的角落,相葉一頭熱地說著日常的事,比如昨晚他媽媽想用微波爐翻熱餃子卻忘了按開關鈕,鄰居的貓偷進了家,某搞笑藝人的新段子……有些是櫻井不熟悉的,像是問二宮新出的電玩遊戲闖到哪關,野球練習的姿勢……


「無路賽,給我閉嘴好好吃飯!」二宮笑著嫌棄相葉。


櫻井在旁望著兩人,突然落寞地發覺二宮很少說到他自己,特別是家裏的事。即使櫻井去過他家門口好多遍,但二宮也沒有邀請過他進去坐,他好像連二宮家住了幾個人也不知道。


二宮瞄了櫻井一眼,動手把便當中的胡蘿蔔都挑到他的盒中:「那個給你。」


「你又挑食。」櫻井瞄瞄飯盒中滿滿的橙色條塊,無奈地說道。

「吃掉有蘋果汁喝哦,我請客。」


「是是。」
我還真稀罕你買的蘋果汁,櫻井心想。



二宮又在堂上趴著睡覺,只不過這次是因為感冒,聽說是打工後淋著雨回家所致。他眉頭打結,神情痛苦地睡著,而櫻井擔心得整堂課都在偷瞄他的情況。


二宮把頭堆在雙臂間,睡到一半又把左手縮到桌下抓著肚子位置的校服,頭也亂動了幾次,甚至把耳機都甩了出來,顯然睡得一點都不穩。



「nino…你還好嗎?」櫻井小聲喊,但沒效果。

他們雖然是鄰座,但位置之間仍有一段小距離。櫻井想要伸手去捉住二宮放在桌下的手,看看它涼不涼,但卻只能皺著眉緊盯他的臉,於是他首次為了那段小距離而感到煩躁。


「nino…」
他又低聲喊了幾次。


二宮終於聽見,緩緩睜開了眼。許是太難受,他投給櫻井一記無助的眼神,唇蠕動著:「好冷……」


櫻井馬上舉起手告訴老師,然後不等老師回應,就扶起二宮直奔保健室。


二宮吃過退燒藥就留在保健室睡覺,櫻井上完課後馬上跑去看他,他到達時二宮已經醒了,見他有點氣喘地出現,露出一個脆弱的微笑。


「抱歉,翔君,麻煩你了。」

「說這甚麼話,有事應該早說。」櫻井語氣不太好,心中有點怪責二宮的硬撐,剛才把他送來時可是燒到四十度了。

「我沒事啊。」二宮笑笑。


櫻井一屁股坐到床邊的椅子去,猛瞧著他的臉,然後直接抓起他露出被子外的手,搓了搓,感受手心溫度。二宮也隨他去,將視線調到窗外的天空,彷彿這舉動很自然而然。


櫻井可不一樣,平時他想這樣搓搓捏捏可會被二宮狠狠地罵,現在那副任他處置的安靜模樣讓他心跳完全不能平伏,他告訴自己那是因為一路奔跑過來所致。


此時,二宮驀地開口:「我剛才作了個夢。」

「嗯?」

「那個夢有你,翔君。」二宮回頭對上櫻井的視線,又好像覺得有點不妥地補充,「還有aiba-chan…我們在球場上躺著看黃昏的天空。」

「那真是不錯的夢。」櫻井說著,不禁拍拍二宮的頭,他的髮如想像中的柔軟,他也沒有抵抗自己的親近,「後來呢?」


二宮精神還有點散渙,「……後來…」,想了想,眼中的閃光稍褪,突然就搖頭,「沒甚麼特別了,我們一起回家,買了肉包,三個人一起分著吃。」


櫻井能看得出二宮在隱瞞他夢的內容。這不過是個夢而已,他不知道這種小事有甚麼需要隱瞞,二宮卻總是甚麼都不告訴他,彷彿沒把他當成可交心的朋友般。


櫻井有點生氣或不滿,但更多的大概是對於二宮疏遠的態度而難過。

他想要了解二宮和也,不止是表面的他,還有被收得隱密的深層的他。



很快,相葉也趕來了,見二宮躺在床上,激動得差點要撲上床摟住他,結果被櫻井不爽地拎住後衣領制止--開玩笑,他也只到抓手拍頭的地步,當然不能讓其他人隨便觸摸二宮;以前的不算,現在開始他要好好管管。


後來,他發覺自己會這樣想的原因是因為他喜歡二宮,喜歡他戴著耳機漠視群眾的身影,喜歡他坐在右邊位置時的左側面,喜歡他吃麵包時脹鼓鼓的臉腮子,喜歡他小氣但會買蘋果汁給自己,連他一直保持距離感的交往也喜歡。



二宮感冒未痊癒,櫻井也終於有藉口進了二宮家門,以探望為由認識了他的媽媽和姐姐。她們都很友善好客,二宮和她們的關係也很好,所以櫻井更不解為甚麼二宮不提及家人。


「翔君是我的朋友吧?」

問二宮時,他得到這句反問,當時二宮窩在房間被窩中打著電玩。


「…既然是朋友,那就陪我打一局,贏了我就告訴你。」


結果,遊戲苦手櫻井君當然是輸得無餘地,大叫自己又被二宮忽悠過去,二宮fufu地笑著告訴他,其實答案已經告訴了他。

櫻井想了又想,最終還是不知道二宮的意思。


「有時nino你真像工藤老師。」

「甚麼?那個禿頭哪裏像我,你看清楚!」

櫻井上下打量二宮,還是點頭:「你們說的話都沒人能聽懂的。」


二宮倒覺得自己說的話很易懂,只是櫻井不懂,他也不介意。



請了兩天病假,二宮才終於上學,一打開鞋櫃就看到裏面密麻麻的惡作劇字眼,二宮皺皺眉,鞋子依然放滿圖釘,他把釘子倒進垃圾箱,覺得班上那群無聊的人總該明白那些把戲對自己沒作用--


把腳伸入鞋子的瞬間,他扭曲了臉,縮回腳,白襪底有一點血紅在擴散,他看了看鞋子最入面的位置,用強力膠反黏著一顆釘子--該稱讚他們長進了嗎--二宮苦笑地想。


上次櫻井翔被班上幾個男生邀請去踢足球,與鄰班來了場對戰,因為自己連連得分最後贏了。對於出盡風頭,櫻井心中很是開心。


他以為,那之後班上的人突然改變態度,對自己異常熱情親切,也是出於這個原因,所以他也欣然接受了。


櫻井翔其實喜歡擁有朋友,誰會不喜歡被團團圍著的感覺,特別是那些人知道他在外校幹架的事跡後,有幾個甚至表露了欽佩之情,一下子讓他有點飄飄然。於是,他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他還是會找二宮聊天,二宮也一如以往地回應他。


只是,那段關係已經漸漸改變。



二宮和相葉吃完午飯後,在走廊上碰到迎面而來的櫻井,他看來有點生氣,一見到二宮就拉住他的手腕往反方向走,二宮被扯得生痛,兩人去到庭園。


「你去吃飯為甚麼不叫我一起?」櫻井劈頭就問。

「我約了aiba-chan。」

「我也認識aiba,為甚麼你就不叫我?」


二宮不明白有啥值得櫻井生氣,說到生氣其實自己的情況還比較有可能,於是他皺著眉地抗拒手上的箝制:「你管那麼多幹嘛?----反正也有人跟你一起吃啊!」


櫻井愕然。


本來沒打算說出口的二宮終究是忍不住。

「你跟他們去吃就好,說得好像我一定要跟你吃一樣,我不稀罕!」他吼道。


針對二宮的欺凌一直在暗地裏進行著,至少老師或櫻井應該甚麼都不知道,那種孤立方法就是要受害人自己受不住,然後開始憎恨身邊那朋友的不察覺和不幫助。


二宮曾經覺得自己不會這樣想。

只是當他每天早上回到班房持續見到的,都是櫻井翔正跟班上的同學聊天的情況,他發覺自己醜陋的心情開始生成,還無可救藥地加深。


他想讓櫻井知道那些事,想讓櫻井看清楚那些人醜陋的模樣,但是他心中更想櫻井能自己發現--他們可是朋友啊,那事發生了這麼久他為甚麼會注意不到--二宮知道自己的想法正中那些人的下懷,卻根本沒辦法阻止,特別是他趴著裝睡時偷聽到他們叫櫻井一起吃午飯,而櫻井支支吾吾地瞄了自己一眼,一臉為難。


櫻井翔想跟二宮吃飯,可是想到二宮被班裏排擠,他更希望透過自己建成溝通的橋樑,讓大家能和二宮多接觸,去了解他,改變現在二宮被孤立的情況。所以收到邀請時,他才一臉為難想著該如何讓二宮跟他們一起吃飯。


他也這樣解釋一遍給二宮聽,只是二宮冷冷地笑出來。


「翔君,你以為你是拯救弱小的英雄?」他嘴角摻著冷漠笑意,「你喜歡扮演英雄是你的事,但我沒興趣扮演被你拯救的那些可憐人,我不需要假惺惺的幫助,更不需要你多管閒事!你就滾去跟他們一夥吧!」

說到最後,二宮眼角都紅了,轉身就跑掉。


櫻井呆呆地立在原地,等他意識到要回班房時已是上課鐘聲響的時候,而他回到班房時,二宮位置上的人和書包都不在,顯然他是打算翹了下午的課。



櫻井雖然氣,但當時二宮的樣子還是讓他很擔心,於是他下課後就去了野球場找相葉。相葉等到練習休息時才有空搭理他,當時他已經心急如焚,一股腦地把那件事告訴相葉,得到的是對方連連搖頭嘆氣。


「翔君啊,你當初到底為甚麼會和我們家的nino當朋友?」


櫻井哪知道,都說朋友是自然而成,根本沒有甚麼原因可言。

「因為你不知道上年學期末的事吧?nino沒有告訴你,他也不敢告訴你--」相葉斜斜地看著櫻井,「他說如果告訴你的話,你們也許連朋友都當不成,他不想失去你這位朋友。」


櫻井問相葉那件事到底是甚麼,但相葉回答,如果他說了他就不是nino的朋友了吧。櫻井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實在心慌,只能繼續纏住相葉--他不想失去二宮。他說要幫助二宮也許太輕率,可是他根本不跟班上的人一夥,他才不屑他們耍孤立的做法,只是未來得及跟二宮說清楚他就走了,現在他都不知道去哪找人。


「你可以去他家等啊?」


真的被相葉一言驚醒,櫻井抓起書包馬上就跑人。


他去到二宮家,二宮媽媽說他還未回家,他惋拒了二宮媽媽請他進門的邀請,一直在附近繞著等。等到晚上,二宮媽媽告訴他二宮剛打電話回家,說他要去相葉家住一晚,櫻井又匆匆問了地址,趕到相葉家。


「抱歉呢翔君,nino說讓你在他家門等一會,你就會放棄了。」來開門的相葉為了下午故意擺他一道而尷尬,他身後跟著的正是二宮和也。


櫻井在玄關前說著沒關係,二宮被相葉推前了點,一臉別扭的瞧瞧櫻井又瞧瞧滿臉笑容的相葉,還是乖巧地蹲下身去穿鞋。


「我跟nino打賭,如果你肯追到這裏,他就要跟你回去。」相葉解釋。

「巴嘎,我本來就打算這個時候回家!」二宮扯著嗓子喊。


二宮推門而出,櫻井回頭見到相葉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他點點頭,馬上跟上二宮。



路程過了一半他們還是沉默著,櫻井一直望著前方二宮瘦弱的背影,他知道再不說話就浪費了這個機會,但他實在不懂該說甚麼,他想知道二宮上年學期末的事,為甚麼他一定要暪著自己……但他應該先解決兩人之間今天的誤會……在這之前他是不是應該先叫二宮除下耳機聽他說,雖然他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在聽歌。


好混亂,他搞不懂那順序啊!!!



眼看轉彎就到了二宮住的小區,櫻井終於咬緊牙關衝上前,一把抓住二宮的胳臂,另一隻手就扯掉他的耳機,左邊的右邊的,耳機線咻地垂下,櫻井對上他驚訝的眼--很好,這一步沒有出錯。


「nino--」


那接下來……



「我喜歡你!」



不單二宮,連開口的櫻井也愕然了。


然而把最不該說的說了出來,之後的事好像就變得簡單。櫻井乾咳了幾聲,二宮仍然呆呆地看著他,他心想自己肯定是搞岔了,但還是深吸一口氣。


「對不起,今天我說的話太輕率。我只是想nino你能跟班上的人好好相處,我不想你被他們孤立--我知道是我管太多,但那是因為、喜歡、你……不只是朋友的喜歡。」


後來,二宮只是點了點頭,木無表情的拉開他的手,又默默地開始走。櫻井不知道那代表甚麼,但表白完已經混亂成糊的腦袋讓他無法多問,只能繼續陪著二宮走。



到了家門口,二宮轉過頭盯著櫻井,盯得很仔細,好像要把他皮膚盯出個洞來,那雙眼藏著的不知是甚麼情緒,然後他抿抿嘴,嘆氣。


「翔君,我應該相信你嗎?」

說罷,他沒給時間櫻井回答,只是搖搖頭,把他拒之門外。



整晚輾轉反側的櫻井起了個大早,隨便吃了早餐就去上學,路經二宮家前他停下腳步,看到二宮房間的窗簾還是拉好,他決定先回學校。


在鞋櫃換好室內鞋,櫻井遇到來晨練的相葉,被對方抓到一邊。櫻井把自己向二宮表白的事告訴了相葉,相葉驚訝得眼睛都瞪大了,望到櫻井嚴肅的表情--「你是認真的?」


「甚麼意思?」

「你對nino是認真的?」


「當然!」櫻井見相葉一臉猜疑,想到昨晚二宮對自己說話時也很戒備,「我都親口表白了,怎樣連你也不相信!」


相葉若有所思,然後把櫻井拉到一個隱蔽的角落。
從他們的角度,可以看到那幾排鞋櫃,但是從鞋櫃的位置看不到這角落,櫻井不知相葉在做甚麼,而相葉做了個噤聲手勢,叫他不要說話躲在這裏好好看著。


本來櫻井只有不解,但過了一會,他看到幾個同班同學出現,聚在某鞋櫃前嘻嘻哈哈的--他眼神一凜,那個是二宮的鞋櫃--然後他看到那群人用東西弄開了鎖,拿出馬克筆和一個不知裝了甚麼的膠袋來,把膠袋丟進鞋櫃裏,開始畫畫塗塗。


噁心、去死吧異類、gay bitch……櫻井詫異地看著他們寫的那些或紅或黑的字眼,漸漸握緊了拳頭。



「…上年學期末,nino班上有個男生跟他表白,nino答應了跟他交往,那天還很開心地跟我說這件事。但是,第二天他知道這是個惡作劇,他喜歡同性的秘密被他班上所謂的好朋友宣揚出去了,所以他們合謀扮告白去戲弄nino--」


相葉的話還未說完,櫻井已經衝了出去。




二宮和也還沒有出門就接到相葉的電話,說是櫻井在學校出了大事,現在在保健室躺著。相葉緊張的語氣嚇得二宮急匆匆地趕到學校,直接就跑到保健室。氣喘累累地打開門,保健室只有坐在椅子上的櫻井一人。


「aiba那巴嘎…說你…你……」甚麼出大事躺著--二宮看了眼櫻井,除了手肘和小腿貼著膠布,他根本一點事也沒有,精神好得很,還有心情對自己露出一排白牙的燦爛笑容。


二宮知道自己被相葉擺了一道,恨恨地啐聲,轉身就要走。


「既然都到來了,陪我坐一會吧?保健老師去了拿新的藥物,很快就會回來。」



似乎知道不用長時間單獨和櫻井共處一室讓二宮安心不少,他邊平伏氣息邊搬了張椅子坐到櫻井旁邊,東張西望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怎樣受傷的?」


櫻井不回答,突然就說起他上年學期末打架留級的事,他是幫朋友被欺負的妹妹出頭才幹那場架,那女生一直被那群人欺負得很嚴重最終還因此轉了校。二宮低聲罵他英雄主義,櫻井心底也承認了自己這樣強出頭有點蠢,所以才不想告訴他人。


「今天我又做了這種事,也許還是一樣的笨,但我覺得有意義。」櫻井伸手抓住二宮置放在大腿的手,「至少揍了他們,我爽快了。」


二宮想縮回手,可是櫻井抓得很緊。他一抬頭,撞入對方認真的眼裏,心頭突然顫抖,他無助地咬了咬唇。




「nino,對不起,我一直都沒發覺。」


櫻井的剪影遮蓋到二宮的臉時,二宮皺起眉,好像要受不了心臟跳動的頻率,卻完全沒想過要推開對方。

他想起櫻井坐在鄰座介紹自己叫櫻井翔時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那張臉和現在眼前認真的臉重疊一起,不管哪張臉都讓他悸動。


二宮才發覺昨天收到他表白又悲觀地以為他是戲弄自己的時候,當時的難受已經是最好的證明,證明他已墮入愛河。




「我們就用行動讓那群人閉上他們的狗嘴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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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xnet的排版好難用,強迫症的我要瘋了(#`Д´)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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